暮蝉

三次忙,被屏文和r向后续微博搜索睡觉蝉或aooo搜索wangshow。

【继国兄弟】赠君以日

日月柱if线,鬼柱设定,可作为《如是我闻》时间线很久之后的后续,也可独立成篇。


 其实是群里万圣节的活动文,但是因为我想写原著背景,所以就挑了最接近的一个节日。群号949142466,很多太太都在里面,大家都很可爱。



半糖主义,我流he。

 

角色属于鳄鱼老师,ooc属于我。

 

有大量对于角色的自我解读,注意。

 

——

 

“听说,如果参加盂兰盆祭的话,说不定可以碰到最思念的人的亡灵哦。”

 

继国岩胜本来从不关心这些坊间传言,但路过蝶屋的次数多了,也便从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那里听了一耳朵。他讨厌毫无根据的东西,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有那么一个瞬间,继国缘一的脸从他脑海中掠了过去。

 

这不可能。他这样告诉自己, 继国岩胜一点也不想看见继国缘一,单单只是想到他的脸就恶心得想吐。且不说这种言论不过是拿来哄小孩的无稽之谈,退一万步讲,就算亡灵真会出现,他也绝对不会——

 

“岩胜先生,你在走神哦?”

 

蝴蝶忍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他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拉了出来。柱合会议早已结束,九柱走了七七八八,剩下几个女性柱和她们的继子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东西。

 

“我们在讨论盂兰盆节的计划,”蝴蝶忍笑眯眯地说,“毕竟是难得的假期,最近任务比较少,主公大人似乎也有意让鬼杀队轻松轻松。岩胜先生想要加入吗——我们进屋谈也完全没有问题哦?”

 

“.....不必。”他从廊下的阴影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我没有兴趣。”

 

“您最近时常心不在焉呢,”蝴蝶忍说,“如果有什么心事的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哦?”

 

他微微颔首,并未放在心上,但对方却仿佛看出了什么,状似无意道:“附近的镇子上有不错的祭典,也许以您的阅历来看不足为奇,但近些年来也出现了些新鲜的小玩意.....如果您改变主意,那里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并且,倘若真有想见的故人,那么再次相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盂兰盆,总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在情理之中呢。”

 

“我没有想见的人。”他硬邦邦地强调,但此刻他又想起继国缘一了,这使他习惯性地胃痛起来。

 

“好吧。”蝴蝶忍耸耸肩。

 

————

 

岩胜到达小镇的时候,祭典正进行到三分之一的位置。

 

我只是来随便看看而已。他这样在心里强调着,鬼杀队的生活太过无聊,平常的任务地点也太过偏僻,所以适当来城镇中和一下是必须的。为了表现“随便”的态度,他甚至懒得使用拟态,随便找了个面具往脸上一扣了事,连花色都是最常见的狸猫款。

 

暮色四合,月明星稀,人间已经上了灯火,和纸的外壳上绘着精美的浮世绘,烛火摇曳,光影交错,朦胧的暖光如潮水般缓缓呼吸,尽管世间还有恶鬼横行,生灵受戮,但此刻,在此地,节日的气氛笼罩了一切,人们微笑着互相祝福,只要生机未曾断绝,这样的日子便不会消失。

 

他随着人流慢慢走着,夏末的气息还未完全褪去,但晚风的确是带了些丝丝缕缕的凉意。各色灯火从眼底滑过,他并没有刻意回想,但那些古早的回忆还是如久旱见水的青苔般生长起来,毛茸茸地塞在大脑的角落。曾几何时,在缘一还未曾张口说话,他还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时候,也参加过这样毫无意义的祭典,彼时的灯火远不如现今繁复,但热闹的气氛却如出一辙,缘一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像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兄弟俩在镇子中心那棵挂满了灯笼的树下站了很久,一直到临近宵禁了才舍得挪步。

 

彼时的他在想什么呢?那时缘一还未曾展露天赋,他对他的态度也还只是单纯的怜惜。但当看到无悲无喜的弟弟终于露出孩子气的表情,他也感到欢喜吗?

 

继国岩胜想不太起来了,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缘一已经寿终正寝,而他也已在人间徘徊了数不清的年岁。有时候他会在房间里静坐,翻翻那些和缘一一起度过的岁月,记忆的分子逸散出来,他几乎能看见它们在空气中缓缓沉浮,然后与无处不在的尘埃融为一体。

 

鬼也会做梦。在那些贯穿了大半个白昼的沉眠中,他偶尔梦到缘一,有的梦很清晰,大部分却模糊而毫无逻辑,在梦里有时候他是不服输的少年,在正午的阳光里一下一下挥舞竹刀,有时候他是心思深沉的青年,嫉妒着弟弟的天赋,不甘不愿却又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在那之后的岁月,他的时间停滞不前,而缘一的生命如沙漏簌簌而下,耄耋的老人在终焉到来之际长久地凝视他,目光柔和又眷恋。

 

他说,对不起,兄长。

 

手里突然被塞了什么东西,他从回忆中猛然惊醒,穿着短袴的男孩同他擦肩而过,男孩手上提着篮子,里面装着许多式样相近的小小纸灯。

 

“武士大人,祝你幸福!”他已经走远了,却还回过头来冲岩胜遥遥挥手。

 

他将纸灯举到眼前,是白色和纸所折成的千纸鹤,里面装了些荧光沙,在掌心发出幽微的、浅黄色的光明,千纸鹤的腹下吊着一张小卡片,上面用和歌写着:

 

【重逢应如是,三途向人间。】

 

胸口猛然一窒,他鬼使神差地向后望去,那个人就站在他身后,隔着一排橙黄色的纸灯笼,那张与他相似的面孔上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好久不见,兄长。”他说。

 

像是抛锚已久的机器被重新嵌入了早已遗失的齿轮而再次呻吟着运转起来那样,那个原本已在潜意识中被划归为禁忌的名字又一次擅自攀上喉头,声带的发声功能似乎在一瞬间脱离了掌控。他瓷在原地,面具下的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这场仿佛跨越了梦境与现实的对视仅仅持续了大约五次心脏搏动的时间,又漫长得像是在荒漠里跋涉了一个世纪。青年经过那排纸灯笼向他走来,红色的羽织在风里轻轻起落,如同一片降落在他面前的阳光。

 

“.....好久不见。”过了好久岩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尽管声线仍是沙哑的,好像眼下所站立的地方并非夏末秋初被浸在灯火和温凉空气里的街道,而是某片中纬度的荒原,他按捺下心中的忐忑踌躇片刻,又以极缓的语速补充上几个近乎断裂的音节:

 

“......缘一。”

 

他熟悉又陌生的胞弟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浅淡的被逗笑的表情,这神情终于让他沾染上了烟火气,那种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气质如潮水般从他身上褪去了。

 

“这个,”缘一指指自己的脸,“看来这么多年,兄长的审美不进反退啊。”

 

他感到一阵久违的懊恼,不由深深后悔起临行前不过脑子的决定,正要抬手摘下这个傻兮兮的面具,缘一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

 

“不必麻烦,兄长,”还残留着笑意的声音说,“今天是盂兰盆节,本来就是要戴着面具游玩的。”

 

而且还挺可爱的。缘一想,不过这半句他没敢说出来。

 

“要一起逛逛吗?”

 

比起邀约更像是一个决定,就像对方已经笃定他不会拒绝。缘一朝他伸出手,露出一个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纯净的笑容,于是刹那间仿佛时光倒转,横亘在他们之间数百年的漫长岁月如阳光下的细雪般倏然融化,他拉住那只手,无比熟练,就像七岁,二十四岁,八十岁,以及曾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

 

他想问很多事,关于灵魂的存灭,死后的经历,或者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过得好吗”,但不论如何遣词造句都像是某种别扭的关怀,即使是缘一还活着的时候,这样的对话也显得陌生,于是他沉吟许久,最终只是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为什么会回来?”

 

“是因为有一件礼物——倒不如说是回礼更加恰当,”缘一回答得很快,像是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无论如何都想要送给兄长。”

 

回礼.....那支短笛?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不过是一时兴起做的小玩意,不足挂齿。”

 

“不,它对我非常重要。”缘一说,“那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在那之后收到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和它相提并论.....在离家之后的那段日子,每当我吹奏起来时,就好像兄长还在我身边。”他顿了一下,歪头露出几分柔软的笑意,“这么说可能有些僭越——但我的的确确需要着兄长,您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这些话语过于直白,近乎于爱语,可偏偏怀疑它们的真伪更是无稽之谈,缘一的诚实总是令他不知所措,就像此时他再次在对方毫不掩饰的情感面前无言以对一样。

 

“.....啰嗦。”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这样说,下意识扭过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但他忘记了脸上还戴着面具,于是这个动作便多少带了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缘一笑,也没再说话,兄弟俩并排慢慢行走在街道上,所幸这样的沉默并不令人尴尬,反而有几分怀念。空气中传来香烛和纸张燃烧的气息,掺着一点夏夜特有的草木香,人流渐渐稀少起来,有萤火虫憩息在路边的石阶上,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不知是巧合还是默契,两人不约而同地停在一座剑道馆门前。大约正值假期,道馆一片寂静,月光铺满了屋顶的青瓦,又瀑布般淌下浸满庭院。继国岩胜跨过木质的门槛,回首看向他的兄弟。

 

“要手合一场吗?”他问。

 

“正有此意。”

 

和门被拉开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室内摇曳的长明灯将墙上的刀架镀上模糊的毛边,他挑了一把重量合适的木刀看向缘一,对方似乎有些犹豫,向面前的刀柄伸出手——

 

他的手径直穿过了刀柄。

 

眼前的事实令岩胜的心脏刺痛了一下,某种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又突兀地浮上水面,但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曾经听到过的传闻,于是他想了一下,从墙上取下另一把木刀,直直递给缘一。

 

缘一抿唇看着朝向他的刀柄,面上显出一丝困惑,但他最终还是伸出手,却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先用食指试探性地碰了碰——随即他感受到阔别已久的熟悉触感,坚硬而略带粗糙,同时带着微微的余温——那是兄长手心的温度。

 

剑道馆的手合场地大约二十步长,在幼时的印象里还是很可观的一大片,现在看来却多少有点束手束脚的味道。岩胜摘下面具,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时,伪装毫无必要。

 

这场手合的目的一开始就和胜负无关,但其所蕴含的意味又远超日常的练习。剑士与剑士相对而立,素振时刀尖划出完美的圆弧,没有裁判吹响决斗的信号,他们素来的默契也无需此物,两人同时蹬地向前跃出,二十步的间距被拆分成两半,仅仅半秒后空气中便传来竹刃相击时的清脆声响。

 

第一轮交锋的意义试探远胜于制敌,两人都没有使用剑技,仅仅是劈、砍、突刺这样基本的攻防,两人也未拘泥于在几个回合中一分高下,只是心照不宣地对拆几招后就向后跃起拉开了距离。

 

甫一落地,更高级别的战斗便已拉开帷幕,缘一横刀于胸架住近乎垂直落下的劈击,随即侧身旋刃,巧妙卸去力度。对方并不执着于一招制敌,足下微点,再次出刀时剑锋上已有新月般的气旋浮动,凛然的风压令空气震出细微的尖啸,而他的胞弟在短暂的格挡之后同样展示出卓绝的剑技,刀尖与空气摩擦犹如破竹之声,挥出时弧度宛如在黑夜中升起了一轮红日。

 

与其说是对抗,不如说是共舞,继国岩胜了解继国缘一如同了解自己,他知道对方也同样如此。出刀的角度,战斗的习惯,招式的创与解,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像是经过了千万遍严密的计算,每一步都新颖奇巧却又仿佛意料之中。他以为自己在漫长的岁月中会忘记这些,但当刀刃相抵的一刹那,某些他以为早已消失的东西倏然回溯,肌肉甚至不需要时间过渡就能做出最恰当的回应,就像上一次兄弟间的手合还在昨日,而他们从未分离。

 

月之呼吸型之间的切换出现了间隙,须臾般短暂的一瞬,缘一调用步法避开那些参差的月锋,将千钧气势凝成一点,凌空跃起向前突刺。岩胜下意识侧身,但终究还是差了毫厘,木刀没有开刃,然而凌厉的气流还是将他的侧脸擦出一道血痕,缘一迅速收势转身,面上顿时浮现出明显的担忧和歉意。

 

“抱歉,兄长,”他迟疑地说,“我只是.....”

 

岩胜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事实上那道浅浅的伤口在缘一收刀之后便已恢复如初。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无法到达缘一的境界,这种认知令他感到久违的不甘和嫉妒,但缘一又实在离开得太久了,以至于连这些丑陋的情绪都变得让人怀念起来,可同时他却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安心:缘一是不可超越的,就像太阳不会熄灭,源泉不会干涸一样。

 

——

 

剑道馆的背后有一条小河,他拉开另一侧的木门,潮湿沁凉的晚风就扑了进来。河面上火光点点,暖橙色的光明起起伏伏,那是无数莲形的河灯,载着善男信女们的愿望和祝福流向远方。

 

“......我果然还是无法成为你,缘一。”岩胜说,声音很轻,眼睛看着浮满微光的河流,这句话像某种承认又像某种放弃,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他感到一丝没来由的释然,和像是负重过久的人终于卸下压力时的那种轻松。

 

“没有人可以成为另一个人,哥哥。”缘一说,“我也不行。”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指尖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透明,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岩胜察觉到了什么,他低头凝视那些逸散的光点,问道:“你要走了吗?”

 

缘一无奈笑笑:“毕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

 

“但是.....在离开之前,有些话无论如何也想要告诉兄长。”

 

“我希望兄长有开心过,释怀过,或者别的什么珍贵的情绪,并且愿意为之留下来。对于我,以及那些在意兄长和兄长在意的人来说,您是不可替代的,永远都是。”

 

“我是个没用又自私的人,那个时候.....没能杀掉鬼舞辻无惨,是因为一想到兄长可能也会因此死去,我就感到无法忍受。”

 

“那不是你的错。”岩胜说。

 

缘一扯扯嘴角,不置可否,静了一会,他突然说:“可以请兄长闭上眼睛吗?”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随即又听见缘一补充道:“六只眼睛都要闭上哦。”

 

“......啧。”

 

最开始他以为那只是晚风所带来的错觉,或者是树上落下的一滴露水,但须臾之后他突然意识到那是一个吻。缘一的唇很凉,触感缥缈而缺乏实感,却又切切实实地覆了上来,舌尖轻轻划过鬼的上颚和犬齿,含着藏得极深的眷恋和不舍,如同最后的诀别。他们的头顶是即将到来的黎明,脚下是奔流的忘川,远处绿林和死火交颈而眠,但此刻他们彼此亲吻,仿佛全然不在意最终的落幕。

 

“看一场日出吧,哥哥。”缘一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蓦然睁开眼睛,面前已经空无一人,漫天光尘明明灭灭,向着天空飞散而去,如同一场过于盛大的光雨。东方的天幕上隐隐透出晨曦,但曾经镌刻于本能中的恐惧却烟消云散。

 

阳光吻上他的面颊,蒸发了那些残留的水痕,他感受到暌违的温暖,仿佛谁的怀抱。

 

缘一送给他一轮太阳。

 

fin

 

【亡灵可以触碰到与他羁绊最深的人递给他的东西】不知在哪看到这个设定,觉得贼带感,于是就用了。

 

关于最后的结局,大家自行脑补,可以认为岩胜成为了祢豆子那样不怕阳光的鬼,也可以认为缘一的爱让哥哥变回了人类【什】

 

其实写到最后我突然脑补,如果是第一种发展,恐怕无惨觊觎他也得掂量掂量,毕竟一哥还是蛮强的。【噗】

 

逻辑死,ooc,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我们下个故事再见。

 

评论(35)

热度(1933)

  1. 共6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