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蝉

三次忙,被屏文和r向后续微博搜索睡觉蝉或aooo搜索wangshow。

【继国兄弟】海鲜杂烩

现pa,可看做《杏仁可可》的后续,也可独立成篇。


继国和时透一起跨年的故事,梗源有@合鸟子派的短漫,寿喜锅的做法参考了《卫宫家今天的饭》和日食记,侵删。


想想今天是2019最后一天,垂死病中惊坐起,紧赶慢赶还是来发个贺文。


祝大家新年快乐鸭!

——


1.

“不行。”继国岩胜说。



“拜托了,哥哥,”缘一可怜兮兮(仅继国岩胜可见)地以一种自下而上的角度看着他,手指小心翼翼地扯扯紫色毛衣的袖角“有一郎和无一郎都很想去。”



岩胜不为所动:“我可以带他们去,你留在家里。”



“可是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哥哥不会觉得不安全吗?”



你指哪一方面不安全?继国岩胜面无表情地想,我觉得房子有更大的可能不安全。



这时候时透无一郎发话了,“带上缘一哥吧,他一个人在家里总觉得有点可怜。”



继国缘一干脆将尊严团巴团巴扔进了干垃圾,“没错,”他赞同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



“而且我还可以帮你们拎东西。”他抛出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不想带你去,”岩胜无奈地叹口气,“我们两个人出去已经回头率很高了,再带一对双胞胎也许——不,是一定会有人找我们合照的。”



“哥哥不想的话拒绝掉就好了。”缘一振振有词,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不是拒不拒绝的问题……”



“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缘一做错什么了吗……”带着哭腔的语气。



……最后还是一起去了。



2.

我为什么要心软。岩胜忍受着一路上男女老少的侧目,内心将半个小时之前的自己谴责了一万遍,同时第一万零一次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某个牛皮糖手里抽出来。



“继国缘一,你要是再不好好走路,我立刻回家,你带着他俩逛超市。”



这招立竿见影,继国缘一马上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安分地垂在身侧。



世界清净了。他终于顺畅地呼出走出家门之后的第一口气。



离新的一年到来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有一郎和无一郎在一天前提议年夜饭吃寿喜锅,得到了全票通过,于是便有了这次超市之行。继国岩胜将推车从从一排推车长龙里拉出来,一转身两个小家伙已经在人流里跑得就剩了个绿色发尾。



“岩胜哥,我想吃这个!”有一郎扒住水产区的玻璃缸,双眼炯炯有神。



他顺着小孩的目光看去,思维卡壳了三秒:“……你确定?”



鮟鱇鱼隔着一层玻璃瞪他,两排森森锯齿参差不齐,一如缘一上个月心血来潮时搞出的野兽派(自认)油画。



“我没有见过,我想试试!”有一郎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



岩胜一只手摁着他的脑袋,强行把他从玻璃缸上撕下来,“先去买牛肉,等把其它的买完了,你要是觉得能吃完,我们再回来看这个。”



有一郎依依不舍地转身,那架势简直要跟鮟鱇来一场情深深雨蒙蒙。



和牛,鳕鱼,鲜虾。蛤蜊们在清水里紧紧闭着嘴,香菇和茼蒿窝在一起相依为命,圆滚滚的鹌鹑蛋抱团取暖,金针菇和胡萝卜像盛大乐章里藏着的几个浅淡和音。



购物推车一点点被填满,这样的过程好像把心脏也一并填满了,人总是在囤积食物的行为中感到安心和满足,就像窗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而屋子里炉火正旺汤汁正沸——这样的安全感。



有一郎点了点推车里的食材,忽然抬起头眼带希冀:“缘一哥,你觉得这些能吃完吗?”



缘一看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食量,想了想道:“应该……可以吧。”



“——岩胜哥!”有一郎仿佛获得了某种应允,雀跃着欢呼起来。



缘一:……为什么哥哥瞪我。



3.

岩胜将装着鮟鱇的塑料袋塞进缘一手里:“你来提。”



缘一看了一眼那条死了还凶神恶煞的鱼,转身默默把塑料袋系紧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缘一沉默了一下,不自在地将目光转向别处:“我总觉得它会跳起来咬我。”



“……”


————


“啊啦,你们兄弟和这两个孩子都是双胞胎吗?真难得一见呢,虽然非常冒昧……但可以允许我和你们拍张照吗?”



果然被这样提问了。



继国岩胜看着年轻的少妇和她手里牵着的小姑娘,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时透两兄弟。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可以,就一张。”



然后在第二个人上来搭讪时忍无可忍地一把扯起不明状况的缘一和两个小孩扭头疾走,步伐怎么看怎么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日本的冬天,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开暖气,朔风吃了个闭门羹,热气就像一大朵棉花云一样晃晃悠悠地覆过来,再妥妥帖帖地把每一个角落都温暖起来。岩胜将蔬菜和肉类分门别类放好,胡萝卜洗去表面残留的泥土,鳕鱼放进加了几滴清酒的水里去腥,泡蛤蜊的盆子里撒一小撮盐,等它们慢慢张开嘴吐出泥沙。



做完这一切,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擦干手上的水分踱进客厅,有一郎和无一郎果不其然在打电玩,他看了一眼屏幕,格斗游戏。



嚯,难怪缘一被孤零零地扔在沙发上,干得漂亮。他这样恶毒又愉快地想道。



双子中的兄长矜持地走到弟弟身边坐下,对方正在剥橘子,动作娴熟而灵巧,剥下来的橘皮像花朵一样在桌子上叠成一摞。缘一手指一转,动作很自然地把又一个被扒干净的橘子递进他手里。



他看了一眼手里圆滚滚的小橙球,没有立刻入口,而是开始慢慢剥掉上面附着的白色网状物。



“哥哥不吃橘络吗?”缘一试图从他手里重新接过橘子,被岩胜一个侧身躲开了:“小事而已。”



“只是觉得还有东西附在上面有点不顺眼。”过了一会,他的哥哥回答。



缘一若有所思地点头。待岩胜将一整个橘子的橘络剥完,带着一点微妙的成就感正要开吃的时候,缘一将一个果盘递给他,里面整整齐齐地堆着五六个被扒得干干净净的橘子——当然,连同橘络一起,在灯光下泛出温润的、玛瑙一样的光泽。



啧。



他冷漠地将手里的橘子也扔进果盘,一转头毫不留情进了厨房。



继国缘一想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惹哥哥生气了。



4.

时透兄弟俩打着打着游戏,忽然一人嘴里被喂了一瓣橘子。



橘子很甜,而且没有一点点涩味——剥橘子的人甚至还细心地剔去了上面的橘络。有一郎取下耳机心怀感激地回头,结果看见了他们的“被放逐人员”。



“我特意为你们剥的。”缘一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谢谢。”有一郎犹豫着道了谢,话是这么说,但为什么缘一哥周身的氛围看起来这么沮丧?



有一郎小小的脑瓜转了转,决定大发慈悲地让位:“缘一哥,你要来打游戏吗?”



“……不了,谢谢。”



!!??



天哪,这是被伤得多深啊。


————


冬笋切片,萝卜切块,昆布和柴鱼花是汤底的绝妙搭档,清酒味淋酝酿冬天的缱绻气息。香菇开十字花刀,和牛被切成蝉翼般的薄片,卷成一排软乎乎的短笛,娃娃菜和茼蒿是蔬菜打底,上面趴着白白胖胖的鳕鱼。



鲜虾和蛤蜊都是易熟易老的食材,随吃随煮是最好的选择。



缘一不吃茼蒿,此时他盯着锅里的深绿色蔬菜,像要把小铜锅盯出一个洞来,继国岩胜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你不是神之子吗?这么简单的事,当然要自己想办法。



更何况连有一郎和无一郎都不挑食了,你一个大人还挑三拣四简直没眼看。



事实上,人类的食物并不能为他带来饱腹感,但他还是愿意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围着桌子吃饭,很难阐明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但它就像蛋液配着烫熟的牛肉那样妥帖,就像把一颗心落进被窝里那么安稳。



寿喜锅很快见了底,时透兄弟的脸上露出一丝意犹未尽来,他起身去淘米,大米滑进还沸腾着的汤汁,很快变得粘稠起来,表面倒入打散的鸡蛋,扔下几片西芹叶。那条凶神恶煞的鮟鱇终于派上了用场——被切成鱼生安静地伏于碗底,等着滚烫的蛋粥给它做最后的升华。



这才是这顿年夜饭最后的高潮,海鲜杂烩粥拉出温暖绵长的余韵。缘一方才因为茼蒿完全没吃饱,于是半锅粥都进了他的肚子,岩胜看着他被烫得悄悄吐舌,不知怎的就消了气。



屋外风雪,和他们隔着一窗水汽。



5.

这顿晚饭吃了很久,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大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无一郎趴在落地窗前,忽然小声对他哥哥说:“我们去堆雪人吧。”



绝妙的提议,有一郎立刻举双手双脚赞成。兄弟俩鞋子一换就准备冲出家门,结果半路就被岩胜抓回来戴手套围巾。



“岩胜哥要一起来吗?”有一郎双眼亮晶晶地提出邀请。



岩胜看了一眼外面的漫天大雪,有点不想出去,于是他转头向缘一投去询问的眼神。



缘一立刻表示哥哥在哪他就在哪。



“你们俩去吧,”岩胜替无一郎打好围巾的结,“记得早点回来,还有,玩热了也不许脱外套。”



“好——”


————


少了两个孩子,客厅立刻显得空旷起来,岩胜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血袋,这才是他今天真正的晚饭。尽管他的身份已经是这个家公开的秘密,但他还是尽量避免在两个小孩面前进食。缘一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翻一本书,等他将剩下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时轻轻凑过来吻他。



“……你至少应该等我喝口水再过来。”他在唇舌交缠中含糊地说。



缘一没有回答他,这个吻带着一点点血液的腥甜,却并不令人讨厌。这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第四年,爱情变成了生活,变成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大约只有在这些时刻能瞥见曾经爱意轰轰烈烈燃烧的影子。然后一个偶然,或者不经意,才惊觉原来这么格格不入的自己也会被时间以最温柔的方式磨平。



回忆里曾经冷酷,形单影只又心狠手辣的上弦之一也渐渐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他终于可以与过去的自己握手言和。



是因为爱吗?



是因为爱吧。



6.

这个吻结束在第一朵烟花的爆炸声里,直到这时他才惊觉今天市中心的广场上会有盛大的焰火晚会,但现在明显做什么都迟了,他的视线有些怅然地落在蒙了一层雾气的落地窗上,缘一察觉到哥哥的思绪,于是他将下巴放在他的肩窝,双手从背后环绕过来拥住他。



“没关系,”他说,声音像大提琴低缓的和弦,“我们还有好多场焰火晚会呢。”


————


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羽绒服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眉毛上被呼出的热气结了霜,看起来像两个矮矮的小老头,大概实在是累得狠了,鞋一脱就想往卧室冲。岩胜和缘一一人拎一个,难得让他们享受了一年一度的半自助洗漱服务。



啪嗒一声灯火落下帷幕,屋外风雪已停,四个矮矮胖胖的雪人在院子里挤挤挨挨。繁星满天,偶尔有烟花的流光坠落,将它们也染上明丽的色彩。



于是即便在这样的冬天里也不会感到寒冷。



fin

我感觉这个系列干脆叫美食系列算了【bushi】


感谢阅读,祝你们新的一年里也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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